Charpter IV 往来不谏
(四)梅莫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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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II :长袖善舞窥奥有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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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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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弥里欧本以为阿斯塔霍夫也就是讲些梅莫拉人不为人知的秘闻而已,没曾想他直接给艾弥里欧爆了个猛料:梅莫拉人(Maymoria)和梅莫拉鲁(Maymoraru)不是一个概念。
按照阿斯塔霍夫的定义,艾弥里欧觉得梅莫拉鲁更像是梅莫拉人族群内的祭司。
“这就好理解了。”
艾弥里欧总算能把传说和现实对上了。他在书中看过许多记载,有的书把梅莫拉人说的神乎其神,什么能辨善恶、洞察人心,是森林的朋友;但也有书中说梅莫拉人就是生活在蛮荒地带的野人,既没有什么灵异,也不会带来灾厄,他们就像山林中的野兽,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艾米~~~!”
看到艾弥里欧面带恍然之色的微微颔首,阿斯塔霍夫就知道他果然理解岔了。
“嗯?”
艾弥里欧的注意力转移到阿斯塔霍夫那里,期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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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不同,并不是从能力上来说的,而是指倾向性。”阿斯塔霍夫先是纠正了艾弥里欧想当然的看法,然后便用“性格决定命运”的说法来解释自己的话:“梅莫拉人讨厌自己的能力,因而常会陷入自我厌恶的循环,他们认为正是这种能察觉人心善恶的能力为他们带来了灾难,所以试图通过遗忘的方式来使自己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可是梅莫拉鲁不同,他们学会了主动使用自己的能力,并且通过锻炼让这种能力得到进一步的强化,他们希望通过这种与众不同的能力来使整个种族摆脱被奴役的命运。”
“所以——!”
“所以?”
艾弥里欧等着阿斯塔揭晓答案。
“梅莫拉人和梅莫拉鲁在特异性上的差别并不明显,只是梅莫拉人不能像梅莫拉鲁那样有意识地主动引导和锻炼自己的能力。”
“这么说,两条路都没走通了?”
艾弥里欧从未在记载中看到梅莫拉人以部族或聚落的形式成为某个国度的一部分,也没看到梅莫拉鲁以“政治组织”的形态出现在某个国度的政治进程中,这里面固然有他不可能读尽所有历史记载的局限性,可主流传记中既然从未提到过这种事,想来是毫无影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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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难过:尽管他是在讲述一段秘辛,但艾弥里欧还是不可遏止地用政治视角来审视这个问题。虽然有家庭教育的因素在,但或许真的就像艾弥里欧说过的那样,“去当领主像什么话,……,在卡马洛特才能发挥作用。”
“就算他是个天生的政治生物,也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尽管阿斯塔霍夫没有听说过“肉食者鄙,非鄙其肉食者,鄙其未能远谋也”这种话,但他却从自己对艾弥里欧的态度中敏锐地察觉到一个事实:他并非讨厌贵族,他甚至不讨厌贵族制度,他只是讨厌贵族制度的世系传承让那些习惯了远离人烟和大地的勋贵子弟掌握着这个世界而已。
“……但我还是希望他能离开卡马洛特,不要继续沉迷于王都的政治斗争。”
确认了自己的态度,再想到包括艾弥里欧在内的诸多优秀青年像个追逐花香的狂蜂浪蝶一样,整日里围绕着米尔维奥乔三世的指挥棒乱转,阿斯塔霍夫就觉得十分无奈。
米尔维奥乔三世抛出了王位继承权这个诱饵,结果引得诸位王子王女和卡马洛特的贵族整日里沉迷于争权夺利的政治内耗,虽然这种争斗无法影响具体层面的政治事务的运行,但还是有大量青年才俊卷入到“争夺王位继承权”这个漩涡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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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米尔维奥乔三世好像在用一种残酷的竞争手段来决定继承人,但是呢,“王位继承权”这个引子同样为诸位有潜力的王子王女笼络了一批资质出众的优秀人才,即使这些王子王女们不能获得第一顺位,他们也可以带着这批人经营自己的领地。
从这个结果来看,奥斯达王室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
允许贵族们参与王位继承人之间的竞争,一方面能加深奥斯达王室和安塞尔姆贵族之间的联系,另一方面还可以遴选优秀的贵族子弟为王室服务。共同的政治利益可要比单纯依靠联姻建立的互信可靠得多,即使想联姻,米尔维奥乔也没那么多继承人
站在米尔维奥乔的立场上,阿斯塔霍夫觉得用这种手段很正常,但他偏偏高兴不起来。
阿斯塔霍夫的不高兴不在于国王与贵族立约的行为本身,而在于这个行为可能导致的结果:当卡马洛特的贵族在共享整个安塞尔姆带来的收益时,并非铁板一块的贵族统治阶级也不可避免地滑向深渊。因为蛋糕就那么大,而贵族子弟会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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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神情疲惫、精神萎靡的艾弥里欧在尽力去推演梅莫拉人和梅莫拉鲁可能选择的路线时,阿斯塔霍夫忽地生出一种极大的不协调感:艾弥里欧实在是太奇怪了。一个年轻的侯爵继承人喜欢去揣摩人间烟火,还想厘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甚至习惯以政治运行的规律来审视这个世界……
“他甚至觉得人就是人,既不高贵,也不卑微。”阿斯塔霍夫这样想到:“现在,我有一个机会,我或许不该这么做,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我不需要告诉他该怎么做,我只要让他知道,他现在可以看到自己的心。”
“艾米,你想知道自己的心意吗?”
阿斯塔霍夫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为了说出这句话似的。
“这怎么讲?”
艾弥里欧并未打算从阿斯塔霍夫那里得到答案,因为阿斯塔霍夫的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医术上。与其让他去思考梅莫拉人和梅莫拉鲁的命运,还不如就让他继续钻研医学。可是,现在阿斯塔霍夫用一种很平和的语气说着很有哲学意味的话题,艾弥里欧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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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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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阿斯塔霍夫没有摆什么架子,也没有拿捏姿态,只是很自然地说了下去,“……要是有个机会能让你看到内心的真实想法,你愿不愿意去看看呢?”
“机会么。”
如果是别人说这句话,艾弥里欧大概率会把他当成骗子,但这是阿斯塔,他的密友,艾弥里欧相信他。
“方才,你说柳达这个孩子可不像有病的样子~~~”,阿斯塔霍夫接着艾弥里欧的叹息继续说到:“如果我告诉你,她的‘病’不是有形的痛苦,而是传递无形的想法,那么……!”
“你会觉得恐怖吗?”
阿斯塔霍夫悠悠的腔调显得十分惬意,可听在艾弥里欧耳里那就是幽幽的毛骨悚然了。
“那可太让人恐惧了。”
艾弥里欧人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学习,从常识、剑术到语言、逻辑再到数学、博物学以至于经学、神学、历史等诸多学科,他人生的头二十年里就没怎么离开过各种庄园、学院和教导团。所以,他也比同龄者更清楚人的观念具体是怎么形成的,也无比了解这种“能直接扭转他人的想法,而不需要在学习中通过潜移默化来影响他人”的存在,究竟是多么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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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阿斯塔霍夫能从艾弥里欧的语气中读出那种发自内心的震撼,所以,他换了种比较缓和的语气以替代原本慢悠悠的述说,“柳达的能力有所限制,而且是双向的。”
“这怎么说?”
艾弥里欧不是很能理解神秘学的一些概念,这也是他的缺憾。
受限于精力,艾弥里欧无法在立足于现实世界的同时又继续学习神秘学。因为神秘学只需追求可达成效果的条件,而现实世界没有一个标准公式。
通过凑足条件就能实现预期的结果,而不用考虑种种意外,这可是被无数凡人所钦羡的神奇能力。
“柳达恢复后,你是第一个受她影响的。”
阿斯塔霍夫简要地解释了一下。
“这么说,阿斯塔你也是其中一个了。”
艾弥里欧很敏锐地察觉到了阿斯塔霍夫的潜台词,既然他是“柳达恢复后的第一个”,那么更早之前就和柳达保持接触的阿斯塔理所当然地也是其中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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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想起了自己只是简略地讲述了一下和柳达相遇的过程,而艾弥里欧则因为不知道事件的原貌而无法推断出完整的结论。
“我先讲下情况吧。”
意识到阿斯塔明显是要从头说起,艾弥里欧就换了个侧躺的姿势,倚着枕头歪在了床头靠背上。
“方才已经说了,我是在城外的森林里捡到的柳达,你知道是哪一片森林吗?”
阿斯塔霍夫虽然没有直接说,但这么明显的暗示艾弥里欧还是能明白的,而且也只有那一片森林存在阿斯塔霍夫所说的巨大岩溶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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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马洛特的气候条件是很难形成溶洞景观的,但卡马洛特湖周围的山里存在着大量的水蚀岩穴和地下暗河。
“是洛湖(The Cammarrote Lough)那里吗?”
在王都,如果有人用“lough(洛)”来描述卡马洛特湖的时候,往往是指整个流域范围内的卡马洛特湖,而非强调卡马洛特湖本身。
“对,在一个山洞,有十多丈高的那种。”
阿斯塔想必是没见过安塞尔姆的北方土特产——“大熊”休齐菲尔斯(Huge Fierce),一种可以用“罴”来称呼的凶猛野兽。
那种巨大且有散光射入而又不过分干燥的洞穴,一般都是大熊的巢。
“爬山涉水如履平地,攻城拔寨好似摧枯拉朽。”
这是艾弥里欧对“大熊”的唯一印象:“当一只肩高丈余、七八吨重的暴躁大熊人立而起攀爬城墙的时候,没有什么堡垒能抵御它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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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种生活在洛湖里的青鱼,它们的苦胆是配置一种治疗下肢虚弱和时令转换所导致的腹泻不止的药剂所必须的佐材。”
下肢虚弱分两种:一种是由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没有得到及时治疗、所导致的下肢萎缩和行动能力受限;另一种是因为各种意外伤害导致长久卧床、不能运动所引起的肌肉萎缩。这两种下肢虚弱,阿斯塔调配的药剂都能治疗,只是针对前者的效果弱一些。不过,能通过调理身体机能来慢慢恢复病人的运动能力,即使无法彻底根除病灶,也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
“我在沿着一条欧隐蔽的山溪寻找生活在深涧中的优质青鱼之时,意外地来到了一个半封闭的山谷。”
阿斯塔霍夫先是讲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洛湖,然后又说了自己是怎么找到那个大熊洞窟的,接着就描述了当时的景象:“那片谷地可能还没有城南剧院的马厩(30亩)大,但是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还有醉人的酒香,后来我在酒味传来的地方找到了大片灌木一样的楮树…”
“楮树上有很多青色且多毛的果子,酒味就是从地上腐烂的果子那里传来的。仔细查看后,我确定了果子是缠绕在灌木上的藤条所结。”
“我叫它楮青(指猕猴桃),以后有机会可以请你吃。”
似乎这个发现在阿斯塔霍夫的记忆中很深刻,他对艾弥里欧描述得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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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想着先采一些楮青的果实回去分析一下的时候,一只灰白的猴子出现了,它也是来采摘楮青的。我没有打扰它,但我想看它去哪里,因为它是用网兜带走果实的。”
“那个网兜像是用船缆绕成的……。”
“我想这里可能会有人,就打算跟过去看看。然后,在一个很大的山洞里发现了柳达。”阿斯塔霍夫想了想,又重新说明了一下,“准确来说,我是在山洞深处的暗河里发现了一个皮筏子,如果不是洞穴远处传来的恶臭,我想我不会继续深入下去的。”
“筏子肯定是被海浪卷来的了?”
艾弥里欧知道洛湖地区有大量地下暗河通往三百公里外的伽舍尔海(Gusher Loch),这是也算是拉内亚大陆东向上的陆地边界了。再往东去,北上的话就是贡德海(Gonder del Mar)和塞尔玛、德罗纳两块陆地,南下的话,则是一望无际的潘塔拉西亚(Panthalassia Oce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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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
阿斯塔霍夫刚想这么问,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只见他有些激动地捏着艾弥里欧的手,兴奋地说到,“那条地下河是不是在涨水的时候能进入大海?”
“会吧。”
艾弥里欧的底气并不是很足,因为他也不知道阿斯塔霍夫发现的是哪一条地下河。
“我在玛诺尔·休米阁下(Manor Humi)的庄园里学习水利学的时候看到过记载。”
作为米尔维奥乔三世的情人,玛诺尔·休米在安塞尔姆的南方有一块不大的封地,在卡马洛特的乡下有一块占地三百亩左右的庄园。
当然,这不是说玛诺尔休米有多么的美艳动人,倾国倾城。真要理论的话,国王的情人并不一定都和国王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有时还是一种特殊的用人方式。只是国王拥有的权势和财富在很多时候都能让那些贵女们投怀送抱,所以显得国王就像是到处找情人的老色胚。
玛诺尔的父亲是安塞尔姆的水利大臣,所以玛诺尔本人也精通水利工程的规划和建设。不过,女子无法担任安塞尔姆公职,所以米尔维奥乔就册封玛诺尔为女侯爵(marquesa),然后给了她一块封地。
事实上,玛诺尔要比艾弥里欧年轻四岁半,但她对于建设水坝和开凿运河的构想已经达到甚至超过老休米的水准,只是因为水利建设更需要的是经验,所以玛诺尔才被安排在庄园里为安塞尔姆培训储备干部和后备领主。要不然,艾弥里欧还真不一定有机会见见这个名满卡马洛特却一向深入简出的才女呢。当然,就算见了也没什么用,虽然米尔维奥乔三世没有说要把玛诺尔领进王宫,但卡马洛特的贵族们还是默认了玛诺尔会在未来某一天成为王妃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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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洞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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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我应该去看看。”
阿斯塔霍夫自然自语地嘟哝了一句,然后继续讲述他的发现,“那个筏子距离入口很远,我的视线正好被洞窟的石钟石柱挡住了,等我靠近后才发现,它竟然是用牛皮缝制的,接缝用鱼胶粘在一起,里面填满了白垩色的泥浆。泥浆里露出半个身子,看上去像一只患了皮癣的猴子。”
说到这里,阿斯塔霍夫明显有一种“我看不懂但大受震动”的感觉。
从阿斯塔对那种白垩色泥浆的描述中,艾弥里欧猜测它应该是磨碎的火山灰或者直接就是掺了水的火山尘埃。
“这也太毒了吧。”
艾弥里欧是知道火山灰的用途的。
正因为卡马洛特附近有着大量不再喷发的死火山,安塞尔姆才修起了这座号称“拉内亚最伟大的奇迹”的卡马洛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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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末状的火山灰掺水后和生石灰混合,会形成一种类似混凝土的建筑材料,整个卡马洛特的街道、内外城墙、王宫、护城河大堤、桥梁以及大量的石质建筑都是用附近山里的火山灰建出来的。火山灰容易开采、运输方便,水化后可以层层叠加,远比石料要方便。
阿斯塔霍夫显然也知道火山灰的用途,他随后的说法也证实了艾弥里欧的推测。
“确定筏子里的是人之后,我就猜这是一场谋杀。当时我并不知道洛湖可以通往大海,我还以为是哪个家族发生了内斗,要把碍眼的人除去呢。”
这种猜测十分合理。
换做艾弥里欧,如果不是因为阿斯塔霍夫已经事先告诉他“这是发现柳达的过程”,他也会把这个场面当成谋杀。让“某个强有力的继承人候选在出门游玩或者打猎的过程中因为‘误入’人迹罕至的山谷而意外身死”的方法,艾弥里欧吃顿饭的功夫都能想出十来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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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这个背景后,艾弥里欧已经能猜出来阿斯塔所说的“你是第一个受她影响的”是什么意思了。既然柳达还活着,那么最先遇到她的阿斯塔霍夫也应该受她的影响了。
“在我之前,阿斯塔你应该是第一个吧。”
艾弥里欧想知道阿斯塔霍夫是如何摆脱柳达的精神影响的,这和他本人的未来息息相关。
“第二个。”
阿斯塔霍夫伸出两根手指。
“?”
艾弥里欧有些疑惑,然后猛然意识到阿斯塔的故事里还有另外一个角色,“那只灰毛猴子?”
“是灰白毛发的猴子。”
阿斯塔霍夫很严谨地纠正了艾弥里欧的说法,还顺带着具体描述了猴子的体貌特征,“背部的毛是灰色的,腹部的毛是白色的,很高很大,接近一丈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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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猴子?”
艾弥里欧见过的最大猴子也就半人多高。就这只还不到一米的猴子,按卡马洛特红隼演剧团的的大头目所说,已经是很少见的了。
三米高的猴子,亏得阿斯塔敢想。
“反正不是人。”
大概连阿斯塔霍夫也觉得三米高的猴子有点扯,少有的犹豫了一下。
“你没靠近过吗?”
艾弥里欧觉得阿斯塔不至于没接触到这只猴子,毕竟它也被柳达控制了。
“在我到过山洞后,那只猴子就再也没来过了。”
阿斯塔霍夫并没能满足艾弥里欧的好奇心,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柳达呢?她也没见过吗?”
艾弥里欧还是不甘心。
虽然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猴子是不能长到三米高的”,可是,在见到袭击马克镇(Mark town)的大熊前,艾弥里欧也不相信有熊能长到比马车还大。
艾弥里欧觉得:阿斯塔未必会看错物种,但有可能估错了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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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7
13:4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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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霍夫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神色颓唐地来了句,“我从灰浆里拽出柳达的时候,才发现她是梅莫拉人,而且身染奇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艾弥里欧就没见过健健康康的梅莫拉人。
即使不是“读心”、“试毒”这类极为耗费心神的任务,梅莫拉人还要面临其它压榨呢,毕竟他们的价格居高不下,肯花钱购买梅莫拉人,无论是商人还是贵族,那都是一定要回本的。相比之下,反而是被当做吉祥物养着装门面的梅莫拉人能活到“寿终正寝”。
当然,梅莫拉人的寿终正寝也就三四十岁吧,反正艾弥里欧是很少见过三十岁后的梅莫拉人。
“艾米,你觉得最小的活物能有多小?”
阿斯塔并不想批评艾弥里欧的轻率,因为在接触医学前,他一度认为所有的疾病都是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造成的,后来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不只属于人。
“有针尖大小吧,我听祖父说过有种叫鱼鲺的东西只有针尖那么点大。”
艾弥里欧想起了小时候扒树皮的经历,带着些怀念的语气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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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9-8
13: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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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vision :2021-12-27 21: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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